4.
“爸你在胡说什么？”
“楷楷是我岳父的亲外孙女，他怎么可能会骑电动车撞楷楷？”
“不想给工资卡，你也不用这样诬陷别人吧？”
“爸，这件事到此为止了，我不会跟任何人说，也希望你不要再继续使坏了！”
我听后，震惊的看着儿子。
他居然连我这个当爸爸的都不相信了吗？
“儿子，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
“爸！”林枫一脸的不开心：“差不多行了吧，我说了，不会再要你的工资卡，请你不要再诬陷别人！”
“否则，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爸！”
“你！”
我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。
林枫不得不放缓语气：“爸，刚刚是我态度不好，您好好休息，楷楷我会照顾好的，您大可以放心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就走了。
整个过程，没有对我的一句关心。
我失望极了，没想到养了几十年的儿子，会这么不信任我……
想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，我明白，儿子现在是彻底偏向儿媳妇家那边了。
我多想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不管不顾。
可那份血型报告，又像是一根刺，狠狠扎在我的心坎上。
我拿起手机，想给老朋友打个电话，老朋友早些年是做狗仔队出身的，监视跟踪有一手。
可想了想，家丑不可外扬，于是我决定自己亲自上场调查。
先去找了律师，以虐待老人罪起诉儿媳妇。
当然，我没有证据证明儿媳妇虐待我，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——让律师搜集证据，去派出所查儿媳妇的开房记录。
让人遗憾的是，小娟很谨慎。
开房记录几乎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。
没办法，我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。
跟踪。
这些日子，亲家公母和小娟也没少找我要钱。
我都以和儿子吵架为由，回绝了。
他们就把压力给到林枫。
可我生的儿子，脾气我还是知道的。
倔牛一个，说什么都不肯跟我低头认错。
我浑然不在意，儿子误打误撞，和我打起了“配合”。
他越不肯跟我认错，我就有理由不给钱治疗楷楷。
所有人都在骂我自私，骂我只顾自己快活，不管孙女的死活。
事情甚至传到了老家，还惊动了林家的长辈。
亲家公母更是把黑的说成白的，利用林家长辈给我施加压力。
在这样此消彼长的消持下，终于让我发现了小娟的可疑点。
5.
在林家祠堂调解失败后，我提前踏上回去的路，却意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那不是别人，正是我的儿媳妇小娟。
她身边还有个同村的年轻后生。
看着有些面熟，可我也一时叫不出名字来。
不过是片刻愣神，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水泥路上。
我停下车，看向两人消失的位置，有一条仅能容纳两人并排前行的土路。
土路两边是比人高的高粱地。
好啊！终于给我找到机会了！
我停车熄火，拿起手机打开录像，跟着钻了进去。
由于视野不好，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土路上去追，只能拨开高粱，小心翼翼的往前摸。
根据细微的声音变化，分辨他们的方向。
“不行！我现在在排卵期！不安全！”
“没事的娟儿，排卵期不是正好？再给我生个儿子，让林枫那家伙养着。”
“真是受不了你了……”
循着声音，我很快发现了两人的身影。
那个年轻臭小子，我也认出来了。
竟是隔壁村的张二！父亲死的早，母亲靠着做男人生意将他拉扯大。
因为母亲没给他攒下老婆本，哪怕他长得高高壮壮，也没有姑娘看得上他。
我没想到，他竟和我儿媳妇勾搭上了？
等我看清的时候，张二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两人衣衫不整，一个猴急，一个欲拒还迎。
叮铃铃！
忽然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，是儿子打来的电话。
“是谁？！”
张二犹如惊弓之鸟，立马提上裤子朝我追来。
“靠！这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！”
我忍不住暗骂一声，掉头就跑。
可我老身子骨又岂能比得过年轻的张二？
不过十几秒就被他追上摁下。
“爸？你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瞪小娟穿好衣服追上来时，精神一片混乱，抱着脑袋满脸惨白。
“你这荡妇！敢给我儿子戴绿帽！”
我也忍不住，开始喷她。
张二一把抢过我的手机，随后扔给还在发呆的小娟：“娟，别傻愣着了，这老东西刚刚在拍视频，你赶紧看看，把视频删了！”
我一听这不行啊，证据没了还怎么让她净身出户？
就拼命反抗，张二一不做二不休，一拳头砸在我的肚子上，害得我把中午吃的菜都吐了出来。
“删了……全都删掉了……”小娟虽然按照张二说的做了，可她还是很慌张。
张二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凶狠：“老东西，既然你发现了，那就只能送你一程了！”
“别！”
我害怕极了。
就这把老骨头，能不能再活十年都是个问题。
要论干架，十个我都打不过他。
“孩子，杀了我你也要偿命的，为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得，你要冷静，冷静啊！”
在死亡的恐惧之下，我也只能求饶。
活了快一辈子，我很清楚很多事情都是话赶话造成了不可挽留的悲剧。
小娟也反应过来，连忙劝道：“张二，你别犯浑，杀了他你也得赔命。”
张二怒瞪我一眼，随后看向小娟：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小娟转了转眼珠子，又看了看我，“我有办法……”
我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。
下一秒，她竟在我面前扯下上衣。
“张二，你去水泥路上喊人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张二嘿嘿一笑：“我懂了，你要诬陷他是吧？公公对儿媳图谋不轨，可以的！”
张二嘴角露出残忍的弧度，随后一脚踩在我膝盖上。
下一秒，我听到了沉闷的骨头断裂声。
“啊！”
“这下老东西跑不了了，我去路上喊人，你在这里看着他！”
张二嗓门很大，不一会儿，我就听见很多脚步进入高粱地。
6.
“爸！你，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！”
冲在第一位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我的儿子，林枫。
此时此刻，他双目眦裂，羞妻的愤怒让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，可面对我这个父亲，养育之恩又让他无可奈何。
“你，你简直不是人，不是人啊！”
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，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。
小娟在旁边低声抽泣，“要不是张二来得及时，我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不！不是这样的！儿子！真不是这样的！”
“我……”
儿子一拳打在我旁边的地上。
“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给钱治楷楷了，原来你存心是要她死啊！”
“林德财，你是我爸，是我爸啊！你怎么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？为什么？”
“要不是血缘关系，我真想杀了你。”
我整个人呆愣当场。
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。
“儿子，这么些年为了你我从未续弦，爸一个月一万多的退休金，如果想女人了，花钱找一个就行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会对小娟行不轨之事？”
此话一出，也有对我比较了解的村民说：“老林说的有道理，小枫啊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？”
“就是，你爸不像是那样的人。”
“前几年村里有个王寡妇啥也不要就想跟你爸，你爸为了你，拒绝人家了呢。”
“是啊，赵寡妇可是咱们林家村上一辈的村花，可比你媳妇漂亮多了……”
听见有人为我说话，我总算是松了口气，还好不是所有人都没有理智。
小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，酸溜溜的哭了起来：
“难道你们的意思是说，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？”
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？”
这话讲出来，又有几个女村妇帮她开口了：
“小娟说的也有道理啊！姑娘家最重视名声，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诬陷人？而且还是诬陷自己的公公？这种丑事，是个人都不愿意吧？”
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。
水泥路上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几个民警赶到了这里，问：“谁叫张庆国？”
还没来得及插话的亲家公一愣，“是我。”
民警走上前：“你涉嫌肇事逃逸，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！”
我连忙问：“警察同志，他出了什么事？”
民警道：“骑车撞了小孩，哟！你们都在啊？那赶巧了，就在这里聊吧。”
这下，亲家公和亲家母不淡定了。
张庆国更是一脸土色，仿佛像是在说：警察真烦人，怎么这个要命的时候来了。
没多久，张庆国骑电动车把自己外孙女撞进医院做手术的消息在人群里传开。
林枫整个人都呆住了，不可置信的看着岳父，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我知道，他是惊讶岳父骗了他，愧疚误会了我。
我缓缓起身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份亲子鉴定：
“儿子，你好好看看吧！”
“楷楷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，而是张二狗的！”
“我之所以在这里，和你老婆在一起，是因为我撞见了她俩的丑事！”
“他们一不做二不休，就把这罪名栽赃在我身上！”
我一步一步走到张小娟面前，抢回了自己的手机。
“可惜，你没把视频删除干净吧？”
我的手机，有删除恢复功能。
当我将视频放出来给所有人看的时候，全场都惊呆了。
“张小娟！”
林枫瞪着她，目眦欲裂，“你这荡妇！”
儿子疯了一般冲过去要打张小娟，可惜民警在，他无法得逞。
张二狗看情况不对，提前溜了。
林枫命令警察：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？快去追啊！把那个勾引我老婆的畜生抓回来啊！”
民警忍不住皱起眉。
我连忙上前打圆场：“抱歉抱歉，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民警点点头：“有什么问题，去派出所解决，另外，张二狗没有构成强奸罪。”
我明白，民警是在点我。
亲家公母把张小娟紧紧护着，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们什么都知道。
这下，他们成了全村的笑柄。
我拉住发疯的儿子，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。
儿子立马就安静下来了。
他死死盯着张小娟，眼神冷到好像要杀人。
我们都跟着去了派出所，把事情处理完后，除了亲家公被拘留，其他人都可以离开。
“爸，你说的那个办法真管用吗？”
我拍了拍他肩膀：“张小娟或许不会同意，但她爸妈肯定会同意，因为你岳父岳母，只想要我们家的钱。”
父子俩没有隔夜仇，虽然这段时间他做了很多让我伤心的事情，我依旧努力完成着属于一名父亲该有的责任心。
或许有人会说我是龟男。
可到了我这个年纪，很多事情都想通了。
比起一时的气，我还指望林枫给我养老送终呢。
真不认这个儿子，我健康的时候是能快活几年，可终究无法享受天伦之乐，这些年的努力，这些年的单身，也都付诸东流。
第二天，儿子就拿着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，跟我一起去了张家。
7.
张小娟本打算在上面签字。
可她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。
“签了字，你一分钱都拿不到！这些年你伺候他林家父子，不是白伺候了？白白陪他睡了那么多年！你是不是傻？”
张小娟也怒了：“爸妈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！不就是让我多分资产，好给你们的儿子，我的弟弟攒点钱换好车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张庆国和张母都愣住了。
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，默不作声道：“不想净身出户也可以，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你告张二狗强·女·干你。”
我刚说完，张小娟就笑了：“老东西，你做梦呢？”
我儿子一巴掌扇在她脸上：“你踏马跟谁说话呢？信不信我打死你？”
张小娟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公：“你打我？”
她还沉浸在被宠爱的角色里没有醒过来呢。
都什么时候了，还以为我儿子会惯着她？
我一脚也踹在她身上：“贝·戋货，给我儿子戴这么多年绿帽子，我儿子打你都是轻的！”
打虎亲兄弟，上阵父子兵。
当我俩统一战线的时候，亲家公母终于慌了。
张母笑呵呵的拍着我的手说：“亲家公你放心，我们肯定说服她去告张二。”
我冷笑一声：“最好快一点啊，不然不构成强·女·干罪了，到时候离婚，你们家一分钱拿不到。”
说完，我带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回去路上，关于楷楷的问题，林枫问了我一路。
我叹了口气，开导他：“楷楷虽然不是你亲生的，但她也是无辜的，以后的事情，看缘分。”
让我没想到的是，张家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。
当天儿子就接到电话，张二狗已经被警局看押了。
……
半个月的庭审上，张二因为强·女·干罪，诬陷栽赃，涉嫌聚众堵伯等众多罪名，最后直接被判了15年！
结果出来的时候，真的是大快人心！
我站在张二狗面前，目送他上了前往监狱的车。
亲家母把我拦住，笑眯眯地说：“现在离婚的话，资产可以平分了吧？”
我呵呵一笑，“可以啊，看法院判决结果吧。”
庭审不止一个案子，还有离婚案也在同一天处理。
在绝对的证据面前，法院直接判了张小娟净身出户。
第二道判决结果出来的时候，张母傻眼了。
冲上来质问我：“老东西，你出尔反尔！”
我呵呵一笑：“什么出尔反尔？我答应你了吗？有协议吗？有证据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张母傻了眼。
她看着两眼空空的双手，意识到自己办了蠢事。
而一旁的张小娟，早已失魂落魄，甚至就连精神都出现了问题。
我听说，张二和张小娟有亲戚关系，好像还在五服之内。
这里面事情可就大了。
紧挨着林家村的张家村，关于张小娟和张二的风流韵事，不但传开了，甚至还成了十里八乡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张家的族长一怒之下，把他们赶出张家村，名字也从族谱上划除。
公住房也被收走。
这下，张小娟和她妈再也没了住处，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。
张小娟的弟弟，更是翻脸不认人，对这母女俩不管不顾。
还扬言：“直接去法院告我吧，法院判多少，我给多少。”
毕竟，张家的族长已经知会过张小娟弟弟，如果收留这对母女，就滚出张家村。
现在村子可不像以前了。
在不久的未来，农村户口可是很值钱的……
这一次，我没有让儿子自己找老婆，而是亲自给他挑选了个媳妇。
不但懂事顾家又漂亮，父母那边更是知识分子，知根知底。
唯一不足的，和我儿子一样都是二婚，还带个孩子。
至于楷楷……
这确实是个复杂的人性问题。
自从知道她不是我林家的后代后，儿子慢慢就开始疏远楷楷。
我联系了张族长，最后楷楷被张族长领回去。
张族和林族向来内部团结，但重视名声这一点，也注定了犯了错的人会有惨烈的代价。
后来我听说，张小娟住进了精神病院，张母每天就是在附近捡破烂，卖钱给张小娟治病。
张庆国被放了后，又给张小娟找了个50岁的老头子，打算用40万彩礼把她给嫁了。
张母一怒之下被气死。
没多久张小娟也跟着她妈跳楼去了。
张庆国一个人，找上了儿子，结果被儿子打出家门。
又跑去法院告儿子。
儿子每个月要给他2000块赡养费。
又过了几年，我抱上了真正的孙子，因为和儿媳妇一家相处融洽，我直接就把每个月的养老金都给了儿媳妇管着。
儿媳妇很懂感恩，每个月都给我返一半退休金，让我想干嘛就干嘛。
有时候，我钱不够花，她还倒贴呢。
过了三年，我领着儿子一家回老家拜年。
听了一些张小娟家的事情。
听说张庆国嗜赌如命，每个月就指望着儿子那2000块过活，在冬天喝多了酒后，冻死在了路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