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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万富翁爸爸在遗嘱中只留给我一个游戏币

章节_2

【5】

我被经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吓得愣在原地。

塑料袋“哗啦”从指缝滑落,旧外套、碎屏手机散了一地。

“您先里面请,里面请!”

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防盗门前,指纹+虹膜+密码三重解锁,厚达二十厘米的合金门缓缓滑开,露出一条铺着手工波斯毯的走廊。

我被人请进电梯,镜面金框里映出自己:发白的牛仔外套、磨破的帆布鞋,与头顶的水晶吊灯格格不入。

电梯门合拢前,他冲前台吼:“封锁VIP通道,今天不见客,快!”

“贺三少,这是您的专属休息室。”

经理躬身推开门,室内足有二百平,奢华至极。

我却只盯着茶几,那里摆着一只黑色钛合金手提箱,箱体刻着“H·J·H”,父亲名字的缩写。

“三少,您一定懵了。”经理用白手套按住胸口,像在宣誓,“我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魏启明,本店总经理,也是‘丰禾信托’的二级托管人。”

“十六年前,贺景鸿先生在我们这里开立了SSS级私密账户,指定受益人:贺嘉禾,而开户钥匙,正是您刚才那枚游戏币。”

我看着手中其貌不扬的游戏币,尴尬一笑,“你就别拿我找乐子了,我真的只想要换个车费。”

“这不管怎么看,都只是一枚普通的游戏币罢了。”

他从保险柜捧出一本发黄的《托管协议》,翻到最后一页,指纹、公章、父亲的亲笔签名,一应俱全。

我喉咙发干:“你们真的没搞错?”

“绝对没错。币齿里的纳米芯片与银行量子锁配对,刚才那一声回应,系统已经自动识别。

账户……现在就可以给您看。”

魏启明在墙上的隐形键盘输入32位动态码,一整面LED墙亮起。

【账户:H·J·H】

【当前余额:100,000,000,000.00元】

一百亿。

我数着后面的零,心脏像被重锤擂了一下,耳膜嗡嗡作响。

“这……不可能。”

“本金是十六年前一次性注入,委托投资方向:全球量子计算、核聚变、深海稀土、空天互联网。年化23.7%,复利滚存至今。”

“此外,还有9.3%的匿名股份分散在四家离岸基金,随时可过户到您名下。”

我扶着沙发靠背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“为什么……是我?”

魏启明没有回答,而是从保险柜第二层取出一封信。

牛皮纸信封,火漆封口,是父亲专用的那枚“鸿”字印章。

“贺先生当年留下话:‘我儿子一定会来的’,今天,物归原主。”

我接过信,指尖触到火漆,像触到父亲仍带体温的手。

信封里是一张素笺与一支旧存储U盘。

素笺上,是父亲熟悉的行草——

“嘉禾:当你读到这封信时,爸爸已经不在了。

首先,对不起。

对不起让你在人前受尽嘲讽,对不起用一枚游戏币羞辱你整整一年。

可爸爸必须这么做。

贺家表面风光,实则暗礁四伏。

你大哥嗜赌,早已欠下1亿筹码;你二哥被海外私募拉下水,做空自家股票,只等我死后就收割。

如果我直接把股权留给你,他们必联手反噬,甚至不惜伤你性命。

唯有让你一无所有,才能脱离棋盘,成为局外人。

那枚游戏币,看似普通,实则内嵌国外加密芯片,全球唯一。

我把它留给你,是告诉你:

‘游戏’才是爸爸给你的人生隐喻……

别人眼里,你是输家;可只要你不认输,就永远握有重启键。

账户里的百亿,不是财富,是未来的钥匙。

怎么用,你自己决定。

你可以登上全球富豪榜,也可以继续做一个普通人。

爸爸只请求你一件事:

照顾好自己,别恨世界,更别恨自己。

——父贺景鸿,

绝笔于雨夜,谢谢你的倾心照顾,我最爱的儿子。”

【6】

信纸在我手里簌簌发抖。

U盘里是父亲录制的视频,他穿着病号服,比去世前瘦得多,却笑得骄傲:

“嘉禾,爸爸会永远在天上守护你的。”

我抬头看天花板,灯光碎成彩虹,像极小时候他把我扛在肩头,穿过花园喷水器的那道小彩虹。

魏启明轻声道:“三少,账户已激活,您可以随时转账、投资、提现,或……什么都不做。”

此外,本店顶层有私人通道直达港口,码头有你名下的专属邮轮,如果您想消失,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
我捏着游戏币,指腹摩挲边缘的划痕,忽然笑了。

“消失?不,魏经理。”

我站起身,把旧外套拍干净,重新穿上。

“先给我取1000块现金,我要买一张回城中村的大巴票。”

魏启明愣住:“就……只要1000?”

“对,1000。”

“毕竟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,不能失信。”

我顿了顿,目光落在LED墙上那一长串零。

“百亿的事,以后再说。”

今晚,我还是贺嘉禾,一个刚被亲戚赶出灵堂、只值一枚游戏币的小儿子。

我转身走向电梯,经理忽然将另外一个U盘交给我。

“这里面收集了你大哥二哥的所有犯罪证据。”

“因为你父亲曾经答应你早早过世的母亲,一定会照顾好你们三兄弟,所以他没忍心下手。”

“现在,他把选择权交给你。”

我握着那枚黑色且冰凉U盘,“好,那我今天就替父亲清理门户。”

我拎着那只装着一千块现金的牛皮纸袋,慢慢走回城中村。

夜风像一把钝刀,刮在脸上生疼,却刮不掉我眼角的泪水。

父亲留给我的信仍揣在胸口,隔着布料烫得我心脏发紧,原来我并不是被扔掉的那枚废子,原来棋盘外还有另一局棋。

可刚拐进巷子,我就笑不出来了。

【7】

我的出租屋门口,一片狼藉。

那只坏拉链的行李箱被倒扣在污水沟里,爸送我的旧毛衣一半浸在下水沟,几件换洗的衣服被撕成布条,挂在锈迹斑斑的防盗网上。

楼门口站着七八个穿黑冲锋衣的男人,袖口统一绣着金色的“恒”字。

为首的是大哥的助理阿坤,手里拎着一桶红色的油漆,正往我房门上刷那个歪歪扭扭的“拆”字。

“你们干什么?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
阿坤回头,咧嘴,金丝眼镜反射出路灯惨白的光:“三少爷,不好意思啊!这片儿明天就要拆迁,大少爷说了,怕您误伤,让兄弟们帮您‘提前搬家’。”

他故意把“少爷”两个字咬得极重,旁边立刻响起一阵配合的哄笑。

我弯腰去捡那只毛衣,指尖刚碰到线头,阿坤一脚踩住。

“别忙活了。”他俯身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大少说,江城里不想再看见跟‘贺’字沾边儿的垃圾,听懂了吗?垃圾。”

毛衣“嗤啦”一声,被他从中间撕开。

我抬头,看见二楼、三楼的窗户口探出几颗脑袋,都是平时在楼道里跟我点头的邻居。

此刻他们目光闪烁,像是等着看我的笑话。

阿坤从兜里掏出一张纸,拍在我胸口。

白纸黑字,落款盖着“恒鸿地产”鲜红的公章,大哥的亲笔签名龙飞凤舞:限贺嘉禾于24小时内携带全部个人财物离开江城,不得再踏入半步,否则后果自负。

“大少还让我给您带句话。”阿坤凑近,喷着酒气,“听说你去了典当行?大少爷说了只要你回去给他磕个头,他可以把你留在身边当条宠物狗。”

说完,他抬手往我肩膀一推。

我踉跄两步,踩进那滩污水,冰凉瞬间浸透鞋袜。

人群散去,铁门“咣当”一声上锁。

巷子里只剩风声。

我蹲下来,把毛衣碎片拢进怀里,像给父亲最后一个拥抱。

那一刻,我忽然笑出声,笑声越滚越大,惊动了垃圾桶里一只觅食的老鼠。

原来他们这么怕。

怕我留在江城,怕我带着那枚“游戏币”重新按下开始键,怕我掀翻整个牌桌。

我站起身,把湿透了的外套脱下,叠好,放在门口——像给过去的贺嘉禾留一座小小的衣冠冢。

然后,我掏出手机,给魏启明发了一条微信:

【魏经理,麻烦帮我联系江城各大媒体,我要将当众处置所有心术不正的贺家子弟!】

【收到,三少还需要什么?】

【这就够了。】

我转身往巷口走,脚步越来越快,最后几乎奔跑起来。

“爸,希望你在天上好好看着,我会替你守护好贺家的。”

【8】

翌日傍晚,江城最豪华的空中旋转餐厅被包场。

360度江景,水晶吊灯照得每一只香槟杯都晃着碎金。

大哥贺嘉恒西装笔挺,胸口别着十克拉粉钻胸针,正与各界名流碰杯。

二哥贺嘉晟把一辆全球限量迈巴赫钥匙抛给网红女伴,引起一阵尖叫。

宴会厅中央,十层镀金蛋糕塔被推出,奢靡至极。

我踩着电梯出来那刻,门童认出了我,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、磨到露线的帆布鞋,与满厅高定格格不入。

他伸手拦我:“先生,邀请函?”

我把手插进口袋。

“我来自己哥哥的生日宴,还需要邀请函?”

我推门而入,全场的目光像追光灯刷地打在我身上。

“哟!这不是我们贺家三少爷吗?”

“一条丧家之犬而已,我们贺家可没这号人。”

大哥晃着香槟,声音不高,却让整个厅瞬间安静。

二哥端着切蛋糕的镀金刀,嘴角咧到耳根:“你来讨饭还是讨口剩酒?”

笑声四起,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我,他们早安排好直播,准备看我出丑。

我不急不缓,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黑色相框,掀掉黑布。

父亲的遗像。

黑白照片里,老人目光如炬,像穿透了所有灯红酒绿。

我把相框高举,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麦克风收进去:

“提前拿到了遗产,在父亲的葬礼上都没有磕头,今天应该补上吧?”

全场哗然。

大哥脸色刷地沉下来:“贺嘉禾,你疯了?拿死人搅我生日!”

二哥把蛋糕刀往桌上一插:“给你三秒,带着你那破照片滚!”

我笑了笑,突然抬手……

“现在跪,我还能念及父亲的情面。”

“让我跪?你以为你是谁。”

“老子昨天,就下达了驱逐令,你竟然还有狗胆站我面前?”

大哥一脚踢在相框边缘,玻璃“哗啦”碎成蛛网。

二哥更疯,抓起香槟塔最顶层,连酒带杯砸向遗像——

“老东西都已经化成灰了,还想要我们跪?他配吗?”

水晶杯炸裂,酒液顺着父亲的脸往下淌,像泪。

我握紧口袋里的遥控器,心里默数:3、2、1——

“咔咔咔!”

宴会厅所有屏幕同时亮起,原本滚动播放大哥慈善捐款的PPT,瞬间切成高清直播:

两个西装革履的“豪门新贵”,正踩着父亲遗像,笑得面目扭曲。

镜头特写:碎玻璃、踩扁的相框、被红酒染红的遗容。

弹幕瞬间爆炸——

“畜生!”

“遗像都踩,天打雷劈!”

“直播间已录屏,热搜预定了!”

我侧过身,露出早就藏在胸针里的微型麦克风,对镜头微笑:

“各位记者朋友,证据到手了吗?”

角落里,十几家媒体的红点灯同时亮起。

【9】

大哥这才反应过来,冲过来要抢我遥控器。

二哥红着眼吼:“谁让你们拍的?删了,统统删了,一人十万,删。”

我抬手,打了个响指。

宴会厅大门“砰”地被撞开,警察们鱼贯而入。

“贺嘉恒、贺嘉晟,涉嫌侵占、操纵交易市场,请配合调查。”

亮银铐子“咔嗒”一声,扣在大哥手腕。

二哥想跑,被两名警察反剪按地,脸贴着碎玻璃,血和奶油混成一团。

我掏出U盘,递到带队的女队长手里:

“里面是他们兄弟俩境外堵伯、做空自家股票、贿赂的全部流水、录音、视频。”

“证据链完整,时间线清晰,足以让他们在里边过完下辈子。”

大哥被拖走前,回头冲我嘶吼:“贺嘉禾,你毁了我!”

我蹲下去,把碎裂的遗像一片片捡起,用袖口擦净父亲脸上的酒渍。

“不,大哥。”

“是你自己毁了自己。”

凌晨十二点,接连几条热搜——

#贺家两少踩父亲遗像被捕#

#百亿遗产真相逆转#

#贺家清理门户#

我回到城中村,房东太太正守着那扇被泼了红漆的破门打瞌睡。

我把一沓现金放进她手里:

“阿姨,明天找人换扇新门,剩下的当房租。”

“我准备再住几天就走了。”

她颤巍巍地数了数,惊得说不出话。

我走进屋,打开灯,墙皮还在滴水,却不再冰冷。

我把父亲的遗像重新拼好,放在桌前,用胶带在背后一圈圈缠牢。

“爸,你可以瞑目了。”

凌晨一点,我正准备拉灯睡觉,门板忽然被“咚咚咚”敲得震天响。

“谁?”我下意识把父亲遗像往怀里一拢。

“嘉禾,是二叔啊!”外头声音带着颤,“还有你四姑、六姨、雪晴……咱们全家都来了。”

我拉开门缝,差点被闪光灯晃瞎——

巷口那条常年污水横流的破水泥路,此刻一字排开:

劳斯莱斯幻影、宾利飞驰、迈巴赫……

“热烈祝贺贺氏集团新任董事会主席贺嘉禾先生回归。”

我低头看看自己:

塑料拖鞋、大裤衩、洗得发白的T恤。

“嘉禾!”

二叔一个箭步冲上来,双手握住我,激动得老泪纵横,“我就知道你从小不凡,果然应验了。”

“是啊是啊!”四姑挤开他,捧出一只金缎盒子,“这是姑奶奶当年陪嫁的龙凤镯,足足半斤重,如今给你当传家宝。”

堂哥贺俊更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地,双手高举车钥匙:“弟弟,哥去年冲动买了辆布加迪,颜色太骚,跟你气质不搭,先将就开着,改天再订辆黑的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要不是我已经见过他们的真面目,差点就信了。

我清了清嗓子:“各位,半夜扰民,有事说事。”

人群忽然安静,自动分开一条道。

最后面,大伯母搀着贺家最年长的叔公,颤巍巍走过来。

【10】

叔公今年九十三,辈分最高,手里拄着龙头拐杖,往地上重重一杵。

“嘉禾,”他声如洪钟,“贺氏股价闪崩,集团群龙无首,外部资本虎视眈眈,再乱下去,祖宗基业就完了。”

“对!”二叔接话,“只要你肯出面,贺家就还有救。”

“救?”我笑了笑,靠在门框,“昨天之前,我好像连贺字都不配姓吧?”

众人脸色一僵。

叔公叹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照片——

年轻的父亲抱着刚满月的我,背后写着一行钢笔字:

“他日若起风雷,望吾族念骨肉之情,守望相助。”

我笑了,笔迹都是仿造的。

叔公哑声道:“你爸当年把照片给我,就说如果有一天那孩子恨透了这个家,把这张照片给他看,告诉他,贺家再对不起他,也是他的来处。”

夜风卷着污水沟的潮气,我突然觉得眼睛也有点潮。

“屋子小,坐不下,将就站着说。”

十五分钟后,我的小破出租屋里挤满了西装革履的“亲戚”。

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,慢悠悠开口:

“三件事。”

“第一,想让我注资,可以,贺氏集团全部股份必须重新估值,我要99%的绝对控股权,董事会席位我指派人。”

“第二,所有当初在公证处、殡仪馆、直播间里落井下石的人……”

我目光扫过贺俊、贺雪晴,“公开道歉。”

“第三……”

“愿意,就签合同;不愿意……”

我抬眼,笑得温和,“门口豪车堵路,警察马上来贴条,别怪我没提醒。”

屋子里死一般寂静。

叔公第一个点头:“好!贺家本来就是你爸打下来的江山,理应归他最爱的儿子。”

有人开了头,剩下的人只能跟着咬牙。

贺俊哭丧着脸:“弟……啊不,主席,我手里还有3%的股份,全转给你?”

我拍拍他肩:“废话!”

......

好不容易打发走所有亲戚,我关掉手机,抬头发现叔公没走,他站在破楼下,仰头看我那扇漏风的窗户。

“嘉禾,”老人声音沙哑,“等你收拾完残局,记得回老宅祠堂,给你爸点一炷香,告诉他……”

“贺家,守住了。”

我点点头,把游戏币重新揣回口袋。

这一次,铜色边缘不再冰凉,而是带着父亲般的温暖。

=这场关于人生的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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