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开听证会在市里的大礼堂举行。
药监局、卫生系统的领导、院方代表、媒体记者,甚至还有几位受邀的药理学专家,坐满了听证席。
气氛对我极为不利。
秦百川作为院方推荐的专家证人坐在证人席上,神情倨傲:
“……成分不明,毒理不清,在没有经过严格的双盲实验前,就将其用于临床,这是对患者生命极大的不负责任!”
几位老专家也纷纷点头,认为在现代医学体系下这种做法确实“太过冒进”。
接着,我妈提交了一份医院的内部调查报告。
报告里,她用大量篇幅暗示我“操作不规范”、“个人英雄主义”、“无视医疗安全条例”。
并恳求吊销我的行医执照。
字字诛心。
我看着她义正严词的样子,眼中最后一抹眷恋消失。
对她来说,一个嫁入婆家的贤惠女儿,比一个事业有成的医生更令她骄傲。
调查组的组长表情越来越严肃,他清了清嗓子,似乎准备下定论。
秦百川的嘴角,甚至已经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。
就在这时,我举起了手。
“在各位下结论之前,我请求播放一段视频。”
全场愕然。
调查组长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准许。”
我将一个U盘交给了工作人员。
很快,主席台后方的大屏幕亮了起来。
视频的画面非常清晰,地点似乎是一个国际顶级的学术会议厅。
台上,我穿着白色套装,自信从容地进行着英文演讲。
视频的右上角,清晰地显示着会议名称:《国际顶级植物药理学研讨会》。
我妈和秦百川脸上的表情,瞬间凝固了。
视频里,我正对着台下数百位全球顶尖的药理学专家,介绍着我的最新研究成果。
我指着PPT,从容不迫地介绍:
“这是我们团队成功提纯出的活性单体成分。”
“它在神经修复方面,展现出了惊人的效果。”
下一页PPT,是完整的毒理学报告。
再下一页,是小白鼠、恒河猴的动物实验数据。
再下一页,是一期、二期、三期的完整临床人体试验数据。
所有的数据无可挑剔。
视频播放到这里,我按下了暂停键。
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站起身,拿起话筒,目光直视主席台。
“报告各位领导,各位专家。”
“我所使用的,并非成分不明的草药,而是已经完成全部临床试验,并获得国际专利的成熟药物提纯物。”
“相关资料,我已全部提交欧洲药品管理局,并进入了最后的审批流程。我今天就可以断言,不出半年,它就会成为全球首个获批的,用于神经修复的中药提取物。”
我顿了顿,目光转向秦百川。
“现在,我想我们该谈谈另一件事了。”
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,高高举起。
“我在此向医院学术委员会和市纪委,实名举报——”
“神经内科副主任秦百川,在去年申报副高级职称时所提交的核心论文,存在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,包括数据造假和抄袭!”
“证据,就是我离开科室时,特意留存在科室电脑D盘里一份错误的原始实验数据。”
说完,我转头看向秦百川,轻巧一笑:
“你以为你接手的是什么金科玉律?”
“秦百川,那不过是我淘汰掉的废稿而已。”
听证会,瞬间变成了审判会。
最终的调查结果来得又快又彻底。
秦百川学术造假、数据抄袭的罪名被证实,副主任医师的职称被撤销,执业医师资格证被直接吊销。
他从一个前途无量的海归博士,变成了一个身败名裂的行业骗子。
他这辈子,彻底完了。
我妈顾怀梅也因为包庇下属、滥用职权、提供虚假证词,被医院董事会当场罢免了院长职务,勒令提前退休。
她奋斗了一辈子的权力和荣光,在一夜之间,化为乌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