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打脸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沈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那张脸,明明是他厌弃了三年的脸,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,那种睥睨一切的清冷和高傲,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更让他崩溃的,是那道清晰、悦耳、却又冰冷如刀的声音。
她会说话了!
那个哑巴,会说话了!
“啪!”一声脆响,是婆婆李珍手中的翡翠手镯因为过度震惊而滑落,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鬼!是鬼啊!”她指着屏幕,面色惨白如纸,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,仿佛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。
整个宴会厅在短暂的死寂后,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天啊!那不是沈宴那个哑巴前妻吗?”
“她不是哑巴吗?怎么会说话了?还成了江氏控股的代表?”
“江氏控股?辉耀科技是江氏的产业?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下有好戏看了,沈宴刚宣布要合作,就被人家正主当众打脸了!”
闪光灯像是疯了一样对着主舞台上的沈宴和林婉狂闪,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将话筒拼命地往前递。
“沈总,请问江瑶小姐是您的前妻吗?您对她今天的出现是否知情?”
“林小姐,您知道您的未婚夫和江小姐的关系吗?您是否是插足他们婚姻的第三者?”
林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她引以为傲的优雅和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,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,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嘲弄和审视的目光。
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前一秒还在炫耀自己即将成为豪门阔太,下一秒,这个所谓的豪门就成了别人口中的骗子,而她自己,则成了人人不齿的小三!
“沈宴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你不是说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哑巴吗!”林婉压低了声音,对着沈宴尖叫,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恐慌。
沈宴的大脑一片空白,他什么都听不见,也什么都看不见,脑海里只剩下屏幕上江瑶那张带着淡淡微笑的脸。
就在这时,屏幕里的江瑶,再次开口了。
她的声音通过直播,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,也像一把利剑,狠狠刺进沈宴的心脏。
“关于市场上某些不实的传闻,辉耀科技在此澄清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,精准地落在了每一个看客的心上。
“我们确实有合作计划,但合作对象,绝不包括像沈氏集团这样,缺乏诚信且毫无发展前景的小公司。”
“沈氏?”
她微微偏过头,对着镜头,露出了一个优雅而疏离的微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,和极致的轻蔑。
“抱歉,没听说过。”
第6章崩溃
“抱歉,没听说过。”
这五个字,像五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沈宴的脸上,也扇在了整个沈家的脸上。
他引以为傲的一切,在这一刻,被那个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,轻描淡写地踩进了泥里,碾得粉碎。
“啊——!”
沈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猛地推开身边的林婉和围堵的记者,像一头发狂的野兽,冲向后台。
他抢过工作人员的手机,颤抖着手指,凭着记忆拨出了那个他删除了一个多月的号码。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……”
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,让他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。
他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,屏幕瞬间四分五裂,就像他此刻的心。
他错了。
他错得离谱。
那个他以为身无分文、离了他活不下去的女人,不仅活得好好的,还摇身一变,成了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。
她不是无依无靠,她身后站着的,是庞大的江氏控股。
他用一套郊区的旧房子打发走的,不是一个累赘,而是一座他本可以拥有的金山。
不,比金山更重要的,是他亲手推开的,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。
“沈宴!你这个废物!你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
李珍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,冲过来对着沈宴的后背又打又骂,状若疯癫。
“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我早就说了,那个女人是个扫把星!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!”
沈念被眼前的混乱吓得哇哇大哭,抱着林婉的腿,哭喊着:“林妈妈,我怕……爸爸怎么了?”
林婉厌恶地甩开她的手,看着眼前这个烂摊子,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算计。
她不能让自己的前途,毁在沈家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。她当机立断,在助理的护送下,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场闹剧。
整个订婚宴,彻底沦为了一场全城皆知的笑话。
沈氏集团的股价,在直播还未结束时,就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。
而在万里之外的瑞士。
我平静地看着王叔关掉了直播画面。
平板上,倒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。
“大小姐,沈宴他……”王叔看着我,欲言又止,眼神里满是心疼。
我端起面前的红茶,轻轻抿了一口,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无比舒畅。
“王叔。”我放下茶杯,声音平稳而清晰。
“这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“他从我这里拿走的,我要他加倍还回来。他让我承受的痛苦,我也要让他,和他的家人,好好尝一尝。”
我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雪山,那里冰封万里,亘古不变。
沈宴,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?
不。
我们的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我拿出自己的手机,从黑名单里找到了沈宴的号码,慢条斯理地编辑了一条信息。
“想见我吗?来瑞士,我等你。”
想要求饶?想要挽回?
可以。
我要让他带着他全部的绝望和悔恨,跪在我的面前。
我要亲眼看着他,为他当初的傲慢与愚蠢,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第7章叩首
那条来自瑞士的短信,像一根烧红的烙铁,烫在沈宴的视网膜上。
“想见我吗?来瑞士,我等你。”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疯了一样推开围堵他的记者和愤怒的宾客,冲出了酒店。
身后,是李珍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沈念惊恐的哭喊。
他什么都听不见了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她,他必须立刻找到江瑶。
他用最快的速度订了飞往瑞士的机票,甚至来不及回家换一身衣服。
飞机在云层中穿梭,沈宴看着窗外,过往三年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。
他想起她笨拙地用手语比划着“我爱你”,而他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走开。
他想起她做好一桌子菜等他回家,他却带着林婉在外面应酬,一夜未归。
他想起她被沈念推倒在地,默默地爬起来,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伤。
原来那些他视而不见的瞬间,都藏着她无声的爱与绝望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他无法呼吸。
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,飞机降落在日内瓦。
沈宴冲出机场,按照短信里的地址,打车来到了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宏伟庄园。
雕花铁门缓缓打开,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。
江瑶就站在喷泉旁,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羊绒长裙,身姿优雅,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
她比屏幕上更加美丽,也更加冰冷。
“瑶瑶……”沈宴的声音嘶哑干涩,他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去。
他想抓住她的手,想把她拥入怀中,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。
江瑶却后退一步,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她的眼神平静无波,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“沈宴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清冷悦耳,却比瑞士的冰雪还要寒冷。“你来了。”
“瑶瑶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沈宴再也控制不住,双膝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她面前的石板路上。
他仰着头,满脸泪水,卑微地乞求,“你回来好不好?我把一切都给你,沈氏集团,我的所有,都给你!只要你回来!”
江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。
“给你一个机会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沈宴的心上。
他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,以为自己等到了救赎。
可江瑶接下来的话,却将他瞬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。
“从这里,三步一叩首,跪到山下的公路。”
山下的公路,在沈宴眼中,仿佛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,遥远而没有尽头。
他僵硬地跪在冰冷的石板上,引以为傲的尊严被江瑶轻飘飘的一句话踩得粉碎。
“瑶瑶,你……你非要这么对我吗?”他声音颤抖,带着最后一丝不甘与乞求。
江瑶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,只是转身,姿态优雅地走向庄园深处的暖房,仿佛他只是一粒碍眼的尘埃。
“王叔,泡一壶最好的大红袍。”她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,清晰而冷漠,“今天天气不错,适合赏雪。”
赏雪?
沈宴的心,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万丈冰渊。
他在这里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和无尽的羞辱,而她,却只当这是一场助兴的余兴节目。
他想起公司濒临破产的绝境,想起那些如同催命符一般的追债电话,想起林婉在订婚宴上决绝离去的背影。
他已经没有退路了,江瑶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沈宴绝望地闭上眼,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而屈辱的响声。
“砰!”
第8章恶心
“砰!”
这是第一叩。
沈宴用尽全身力气,像一只被折断了脊梁的狗,向前挪动了三步,再次跪下,再次叩首。
“砰!”
膝盖下的石子硌得他生疼,昂贵的西装裤腿很快就被磨破,渗出点点血迹。
额头更是很快就见了血,顺着脸颊滑落,与悔恨的泪水混在一起,狼狈不堪。
曾经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、高高在上的沈氏集团总裁,如今像个小丑一样,在异国他乡的庄园里,用最卑微的方式,企图换回一丝怜悯。
暖房内,温暖如春,兰香四溢。
王叔恭敬地站在一旁,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那个在雪地里蠕动的狼狈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快意。
“大小姐,他已经开始了。”
我正专注地修剪着一盆盛开的墨兰,闻言,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“让他磕。”我淡淡开口,手中的金剪“咔嚓”一声,剪掉了一朵开得最艳的花,“当年我被割断声带,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血泊里,绝望地等着人来救的时候,比这疼多了。”
王叔心头一酸,为我这三年的遭遇感到不值,他低下头,恭敬地应道:“是。”
我的手机在此刻响起,是国内的助理打来的。
“江总,沈氏集团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跌停,银行拒绝了他们所有的贷款申请,李珍和沈念被一群债主堵在了别墅门口,闹得非常难看,已经上了社会新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挂断电话,将那朵被剪下的兰花,随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。
就像我丢掉与沈宴那段腐烂的感情一样,毫不留恋,没有半分可惜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雪花从空中飘落,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苍白。
沈宴终于跪行到了山下的公路旁。
他浑身是泥,额头血肉模糊,昂贵的高定西装早已被磨得破破烂烂,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颓败气息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,望向山顶那座灯火辉煌的庄园,眼中充满了希冀和祈求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从庄园里驶出,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车窗降下,露出我那张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冷若冰霜的脸。
“瑶瑶……”沈宴挣扎着想爬起来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“我做到了……我按照你说的,做到了……”
我看着他这副惨状,眼中没有半分波澜,反而轻轻地笑了一下。
那笑容,比瑞士的冰雪还要冷,还要刺骨。
“是吗?”我红唇轻启,吐出最残忍的话语。
“可是,我改主意了。”
“沈宴,你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,真是像极了你们沈家那条摇尾乞怜的老狗。”
“我看着,觉得恶心。”
说完,我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,车窗缓缓升起,隔绝了沈宴那张瞬间充满绝望和崩溃的脸。
宾利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,绝尘而去,只留下沈宴一个人,在瑞士寒冷刺骨的夜风中,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,彻底崩溃。
第9章女王
一周后。
沈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国内的。
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,拖着残破的身躯,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称为“家”的地方。
别墅门口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,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”。
曾经修剪整齐的花园一片狼藉,名贵的花卉被踩得稀烂,混着泥土和垃圾。
他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酸腐的馊味扑面而来。
李珍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,看到他,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星,又像是看到了所有的仇恨。
她一把抓住沈宴的衣领,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肉里。
“你还有脸回来!你这个废物!我们沈家都被你毁了!”
沈宴麻木地推开她,目光在凌乱的客厅里扫视,最后落在了躲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沈念身上。
沈念的公主裙变得又脏又皱,脸上挂着泪痕,看到他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“爸爸……”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。
“林妈妈呢?”沈宴的心,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。
李珍冷笑一声,啐了一口,“林妈妈?人家早就跟你撇清关系了!现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沈家完了,那些债主天天上门,我们连门都不敢出!”
沈宴晃了晃,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。
他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,一无所有。
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,客厅里那台许久未开的电视,突然被某个上门催债的人打开,声音嘈杂。
一条国际财经快讯,毫无征兆地插播进来。
画面里,是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场盛大晚宴。
我身穿一袭星空蓝色的高定长裙,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,笑得明媚而耀眼。
那个男人金发碧眼,身形高大挺拔,气质卓绝,是欧洲最古老贵族之一的继承人,也是全球顶尖投行“圣雅资本”的掌舵者,陆斯恩。
镜头下,陆斯恩低头为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,眼神里的宠溺和爱慕,几乎要溢出屏幕。
沈宴死死地盯着屏幕,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,疼到无法呼吸。
那是他从未在我眼中看到过的光芒,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快乐。
而那份幸福,本该是属于他的。
记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,用英文问道:“江小姐,请问您和陆斯恩先生是在交往吗?您是否有回国发展的计划?”
我接过话筒,对着镜头,露出了一个从容而优雅的微笑。
我的声音通过电流,清晰地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也像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沈宴。
“陆斯恩先生是我非常重要的伙伴。”我没有承认,却也没有否认,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。
然后,我话锋-转,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,直直地看向了某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。
“至于回国,当然。”
“江氏控股已经正式任命我为亚太区新任CEO,下周,我就会回国履新。”
我顿了顿,嘴角的笑意更深,却冰冷刺骨。
“有些账,总要当面算,才清楚。”
第10章终局
一周后,我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国内的私人停机坪。
我身穿一袭剪裁精良的米白色风衣,长发挽起,戴着墨镜,红唇如火,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。
机舱门外,江氏集团亚太区的高管们早已列队等候,为首的正是我的父亲江振海,以及特地陪我回来的陆斯恩。
闪光灯在一瞬间将黑夜照如白昼。
“江总,欢迎回国!”
我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清冷而锐利的眼眸,微微颔首,走向前来迎接的父亲。
“爸,我回来了。”
江振海眼眶泛红,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回来就好,江家的天下,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陆斯恩则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大衣,用流利的中文温柔说道:“外面的风大,小心着凉。”
这一幕,通过无数镜头,实时直播到了全国的每一个角落。
而此时的沈家别墅外,沈宴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债主围在中间,其中一人将手机屏幕怼到他的脸上。
屏幕上,正是我女王般归来的画面,以及我身边那个无比耀眼的男人。
沈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他看着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,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,如今却站在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云端。
而他自己,却成了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。
“沈宴,钱呢!今天再不还钱,我们就把你女儿卖了抵债!”
“对!把他女儿抓走!”
听到这话,沈宴像是被刺激的野兽,猛地推开众人,疯了一样向外跑去。
他要去见我,这是他最后的机会!
凭着一股疯劲,他竟真的闯到了江氏集团总部的楼下,却被一排黑衣保镖死死拦住。
他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:“江瑶!你出来!你见我一面!”
没过多久,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他的面前,车窗降下,露出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。
“瑶瑶!”沈宴连滚带爬地扑到车窗前,涕泗横流,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你放过我吧,你放过念念,她还是个孩子!”
我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恨,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。
“沈宴,三年前,我为了救沈念,被绑匪按在地上,刀子划破我喉咙的时候,我也曾求他们放过我。”
“可他们没有。”我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重重砸在沈宴的心上。“你,也没有。”
说完,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张律师,可以开始了。”
“沈氏集团所有的债务,以及沈家别墅的产权,现在都在我名下。我给你半个小时,把他们一家,从我的房子里,清出去。”
沈宴如遭雷击,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车窗缓缓升起,隔绝了他那张绝望到扭曲的脸。
当晚,沈宴、李珍、沈念三人,被赶出了别墅,身上除了一套衣服,一无所有。
李珍彻底疯了,坐在马路边嚎啕大哭,咒骂着我的恶毒。
沈念躲在角落里,看着眼前的一切,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悔恨。
就在这时,我的车再一次停在了他们面前。
李珍看到救星一般扑了过去,跪在地上磕头,“江瑶,不,江大小姐!求求你,你给我点钱,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!求求你了!”
我没有下车,只是让司机打开了后备箱。
里面,是堆积如山的、沈念最喜欢玩的乐高积木。
我看着车窗外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,声音冰冷地传来。
“沈念,这些东西,和你被绑架时,我给你买的那些一模一样。”
“我曾以为,我救了你的命,你会记得我的好。”
“现在我明白了,有些人,天生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“这些东西,现在还给你。从此以后,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说完,司机将所有积木倒在了肮脏的马路边,宾利车扬长而去。
沈念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积木,想着那个曾经会温柔地陪她拼图、为了救她差点死掉的“哑巴后妈”,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。
她知道,她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。
一年后,我凭借雷霆手段,让江氏集团的市值翻了三倍,成为商界真正的女王。
我和陆斯恩的世纪婚礼,在全球直播。
而有人在城中村的垃圾站里,看到了一个捡瓶子的男人,胡子拉碴,形容枯槁,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头。
那人,正是沈宴。
他的身边,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,和一个眼神麻木、沉默寡言的小女孩。
他们抬头,恰好能看到市中心最高的大楼上,LED屏幕里正播放着那场盛大的婚礼。
沈宴看着屏幕里笑靥如花的我,浑浊的眼中,流下了悔恨的泪水。
他终于明白,他亲手丢掉的,是整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