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耐心已经耗尽。

我低下头，沉默许久。

才开口道：

“我可以说，但我有一个要求。”

“我想出席我妈妈和女儿的葬礼，可以吗？”

回应我的，是带着怒意的摔门声。

门外不时有争吵传来。

“她就是个杀人犯，现在提这个要求，万一跑了怎么办？”

“应该不会吧，她看着精神没有问题，也没有抗拒配合调查，不像会畏罪潜逃的样子。”

“再说至亲的葬礼，要是错过，确实是一辈子的遗憾。”

“但那两个人都是被她害死的，谁知道她是真心去祭拜还是有什么诡计啊？”

.......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个女警推门而入。

“苏小姐，你母亲和女儿的葬礼定在三天后，到时候我们会跟你一块过去，你理解一下，你是嫌疑人，不能逃脱警方的视线。”

这个结果在我预料之中。

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。

三天时间，没有人再过来问话。

但我知道，警方的调查，从来没有停止过。

网上的舆论分为了两个阵营。

我捡垃圾时路过的小区业主有不少人跟我熟悉，了解我家的情况，还在替我说话。

说我肯定是有苦衷才会作出这样的事。

他们不相信我会害死自己唯一的女儿。

可网暴的声音实在太大，盖过了所有苍白的解释。

葬礼当天，手铐被外套盖住。

我在警方的看护下走进灵堂。

所有亲戚的目光落在我脸上，厌弃仇恨的表情别无二致。

“你还敢来葬礼？你良心都被狗吃了？”

“你妈辛辛苦苦了一辈子，怎么就生下你这个孽种啊！”

“杀人犯不配出现在灵堂里，滚出去，滚！”

阵阵唾骂声里，我看到父亲身旁站着的男人。

和那条消息照片里的一模一样。

和我老公死亡时的遗照一模一样。

当场结婚，家里太穷，我们没有办过婚礼。

亲戚们自然不认识他。

但这张脸，化成灰我都认得。

察觉我的目光，父亲赶忙挡在他身前，转头对我怒视：

“贱人，你来干什么？滚出去！”

“你妈跟安安都不欢迎你！你难道要她们死不瞑目吗？”

我却笑了，笑着笑着，眼泪也一起滑落。

“当然要来，不然，怎么看到我哥哥呢？”

“是吧？苏浩。”

话音刚落，周遭瞬间鸦雀无声。

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。

父亲慌了神，赶忙拽着我往门外赶。

我用力将人甩开，露出自己被手铐勒到通红的手腕。

“怎么，现在我要说出真相了，大家不愿意听了？”

见我愿意坦白，警方赶忙挡在我面前护着我。

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，我亮出了自己在手术室门口收到的那条消息。

一张苏浩跟其他女人的合照。

和一份亲子鉴定书。

以及一份伪造文物的记录。

爸妈家里穷，家族还有遗传病。

年轻时，他们找道士算命，说要让孩子健康，就必须从出生起送出去。

苏浩没让他们失望，进了孤儿院后，很快就被有钱人家收养。